pure Flying 放飛

～第十九章～

一片漆黑。

這裡……是哪裡？

什麼都看不到，什麼都………

昴君…昴君你在哪裡？

回頭，發現了昴君的身影。

「昴君！」我大喊。

但昴君沒有理睬我，他只是朝著無盡的黑暗走去。

「昴君！昴君！」我不斷吶喊，但昴君的身影卻愈來愈小。

不要……不要走…！不要丟下我………

昴君……！

「昴君…！！」我驚恐地睜開雙眼。

偌大的天花板映入眼簾，我正躺在床上，全身是汗。

剛剛的…是夢？

可是…心跳得好快……餘悸縈繞心頭，我止不住喘息。

這是…第二次了？

自從那天碰到昴君他們的叔父後，接連幾天昴君都陪在身邊。

看著沒發生什麼事，昴君也稍微鬆了口氣。

但在那之後，我接連兩天都做了一模一樣的惡夢。

「咳咳……」過於恐懼，我發現我沙啞得發不出聲。

沒事的，只是夢…

閉上眼，我試圖保持鎮定。

但一闔上眼，剛才的影像無情地侵襲而來。

「不……！」我整個人埋在棉被裡。

明明只是夢，但卻有股莫名的真實感…

真實得令我無法呼吸……

「昴君…昴君……」反覆唸著昴君的名字，內心稍微平靜下來的同時，我起身下床。

喉嚨還是很渴，但是比起這個，更想快點見到昴君。

幾乎是用跑的來到昴君房前，我敲門。

「晴依？」打開門見到昴君的瞬間，我鬆了口氣。

「發生什麼事了？」昴君滿臉擔憂。

「對…對不起……這種時間過來……」胸口上下起伏著。

「我沒有要你道歉，我是問你到底怎麼了？」

「那個………」因為不安，所以什麼都沒想就跑過來了，我瞬間語塞。

「你的臉色很不好，是被欺負了嗎？是綾人？還是禮人？」

「不、不是的！」我阻止想要衝出去的昴君：「就是…做了惡夢……」

「……………」

昴君望著我的眼神充滿了……同情？！

「唉…」昴君長嘆：「我還以為……又不是小孩了，別因為一個夢就慌成這樣，你害怕我更緊張啊。」

「對不起…」我委屈地低下頭。

「真是的…過來啦。」昴君將我擁入懷中。

啊……昴君的懷抱……好安心………

我伸出手回擁，整個人依偎著昴君。

「不害怕了吧？」昴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
「嗯……」

「做了什麼夢？」

「夢到不管我怎麼叫你，你都不理我……一個人走掉了………」想到剛剛的夢境，不自覺顫抖：「把我留在黑暗裡面…一個人走了……」

「笨蛋。」抱著我的臂膀加強了力道，深怕會失去我一樣。

「不要做那種傻瓜一樣的夢啊…我不可能拋下你離開的。」

「嗯…」我乖巧地點頭。

「別再發抖了…晴依，頭抬起來。」

順著昴君的話抬頭，迎上他溫柔的目光，和他溫柔的吻。

「嗯……」嘴唇上傳來的熱度，彷彿要把身心都融化了，有些搖搖欲墜。

「可惡……」昴君低語。

「咦？」

「別……用那種表情看著我。」昴君滿臉通紅。

「什、什麼？」連忙低頭，我露出了什麼奇怪的表情嗎？

「看到你的那種表情…會失去理智啊………」

瞬間感受到雙頰燙得不像話，我把臉埋在昴君胸前。

「真是的…」昴君輕吻我的前額：「先說好，是你自己在這個時間主動來找我的，又露出那種表情，天亮前別想從這個房間出去了啊。」

「嗯……」我羞澀地點了點頭。

「惡夢什麼的，馬上就會讓你忘記的。」

－＊－＊－＊－

「不…不要！！」我尖叫著醒來。

第幾次了…這是第幾次了？

我將散亂的頭髮集中到右頸，雙手來回不斷梳理。

數不清是第幾次了，但夢境卻一次比一次真實、一次比一次可怕。

夢中的我不論如何聲嘶力竭的吶喊，昴君始終充耳不聞，就像沒看見我那樣。

甚至…還穿透過我的身體……

就好像，我是幽靈……

到最後，連昴君的身影都不再出現，只有我一人置身於黑暗。

恐懼擴散全身，身體劇烈地顫抖，我奮力咬牙才能撐著下床。

扶著床邊的桌椅，我一步步向前行。

因為惡夢去找昴君也僅有那一次，每當從夢中驚醒我都安慰自己只是夢，別讓昴君擔心。

但這次……我撐不住了………

啊……好渴………
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的夢境過於可怖，喉嚨發狂似地乾渴，無法騰出力氣去克制任何事，我攙扶著牆壁走到廚房。

───咕嚕咕嚕咕嚕。

不夠……

───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。

還是不夠……

不知飲下了幾杯水，我決定放下水杯。

從來沒有喝水喝得如此急躁，從未如此渴到令人焦慮……

我正在……

「覺醒……」嘴裡緩緩吐出這兩個字，我定了定神，往昴君的房間走去。

費了很大的力氣來到昴君的房前，卻發現門扉敞開。

推開門，地上的棺材是翻開的，房內空無一人。

不……

想到了夢中我怎麼都找不到昴君的情景。

不要啊……

我無力地跌坐在昴君的棺材旁，痛哭。

「昴君…嗚嗚……昴君…」啜泣得太過厲害，我沒注意到身後的腳步聲。

－＊－＊－＊－

從夢中驚醒，我發現我居然渾身冷汗。

可惡……開什麼玩笑！

我竟然會被一個夢嚇到…

可是，夢境實在太過真實，夢中，不管我怎麼找，就是找不到晴依。

就好像她消失了一樣。

想到之前她慌張地跑來找我的情景，內心不由得一陣亂。

不行，我得去確認她的安危。

掀開棺材，我急忙奔向她的房間，卻發現她不在房內，只有一床凌亂的被單。

可惡………那傢伙跑哪裡去了！！

這樣不就跟夢裡面一模一樣了嗎？！

不…我必須要冷靜。

這麼晚了不在房間裡，難道是又做了惡夢？

如果她做了惡夢，那麼，她只可能去一個地方。

我火速衝回我的房間。

門是半開的，我推開房門，只見一個弱小的身影趴在地上泣不成聲。

晴依……

我上前，從背後環抱住她。

「昴君……」她虛弱地轉身，一臉慘白。

「晴依…」

「昴君…你去哪裡了？」斗大的淚珠落下，我發現她原本靈動的雙眼，如今卻哭到滿布血絲。

「別哭，我哪也沒去，我就在這裡。」

「你騙人…！」她沙啞地哭著：「我一直找你……拚了命的找你……可是你都不在！！你騙人……嗚嗚………」

我讓她的頭靠在我肩上，不斷安撫她因為哭泣而抽蓄的身體。

「沒事的，我就在這裡，我不會丟下你的。」

「嗚……嗚嗚…………」

見她這樣，我的心也徹底碎了。

緊緊抱著她，直到她哭累了，安然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