~第五章~
自從那天昴君去了城堡,我已經好幾天沒有看見他。
課也不去上,將自己關在房裡。
曾經幾次,來到房門前的我,試圖敲門,但房裡總是傳來家具的破壞聲和咆嘯聲。
本來伸出的手,又縮了回去。
到底,發生了什麼事?
本來,吸血鬼應該是我恐懼的對象,但那天昴君離開時的模樣始終縈饒不去。
那種,自責、痛不欲生的表情…
我彷彿看到了以前的我。
「喂!新來的!」
思緒被打斷,攔住我的,是有著一頭紅髮的綾人君。
「有什麼事嗎?」我稍稍往後退了一步。
「也沒什麼,正閒著呢,所以想到了一個不錯的遊戲。」
「遊戲?」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「以你為賭注的遊戲喔。真是期待呢,小賤人~」禮人君突然從身後出現,連同綾人君一起把我拉進了遊戲室。
碩大的空間裡,什麼樣的設施應有盡有,琳瑯滿目,但我實在沒有心情瀏覽。
被硬拉進去,只見怜司先生和奏人君也在。
遊戲規則很簡單,一對一的西洋棋比賽,獎品則是我的血。
「什麼…?!為什麼是我?」
「既然比賽,那當然要有獎品才刺激啊!雖然獎品是新來的有點奇怪,但不喝白不喝!」綾人君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。
「怎麼可以因為那個理由就隨便把人當作獎品!」
「這是從一開始就決定好的喔,呐,泰迪?」奏人君溫柔地撫摸他手中的泰迪熊,用詭異的輕柔語氣這麼說。
「雖然我也覺得和他們湊合在一起很令人不快,但確實不失為一個好主意。」怜司先生推了推眼鏡。
怎麼可以這樣…
「嗯哼~好了!那麼,第一戰,比賽開始…」
「等一下。」我出聲。
「幹嘛呀,新來的?」
「我也要參加。」
現場陷入短暫沉默。
「獎品是我的血,我也要參加。」我堅持。
「自己的血由自己來守護嗎?真是個值得調教的女性。」怜司先生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。
老實說,被那樣的笑容盯著,我渾身不自在。
「但如果我贏的話,我也要有獎品。」
「啊啊?」綾人君發出不滿的聲音。
「本、本來就是」我連忙接話:「你們贏了就可以吸我的血,為什麼我贏了不能有獎品?」
「那小賤人想要什麼呢?難道是~同時享受我們的獠牙嗎?哎呀呀~小賤人真是下流呢。」禮人君說著說著居然興奮了起來。
不想浪費精力與禮人君爭辯,我直說:「我想要知道一件事情,而你們必須告訴我。」
「蛤?這什麼跟什麼?」
「…等比賽結束再說。」
「難道是~~~~~」禮人君突然靠了過來,依附在我耳邊悄聲:「是為了昴君,嗎?嗯哼。」語畢,冷不防耳朵被舔了一下。
我驚慌地向後退。
「無妨,她的要求也不會不合理。」怜司先生饒富興趣。
「愈來愈有趣了呢,泰迪,呵呵。」
「這樣五個人,得挑一個人當種子選手才行呢。」
「那當然是本大爺我───」
任憑他們討論,我不願發表意見。
說實話,我不禁覺得我自己實在是太魯莽了。
但是,昴君的表情一直閃過眼前。
現在,也只能盡全力了。
去教會教小朋友下棋可不是白教的,好歹我以前也是棋藝社的社長。
大口深呼吸,比賽開始。
-*-*-*-
「將軍。」
「唔……」
我,輸了。
過關斬將到最後,我輸給了怜司先生。
果然是,太天真了嗎?
「是我取得了勝利,那麼,空井晴依小姐,請到這邊來。」
「呃…」我躊躇,雖然是約定好的,但要我主動走過去這也太…
「怎麼了,我可沒有強迫他人的興趣,這是合理的獎品,沒錯吧?」
無話反駁。
但實在無法起身。
「請放棄掙扎並接受我的牙吧。」
雙腳動了起來,但僵硬的不像是我的。
我真的是,太愚蠢了啊…
走到怜司先生跟前,他輕輕撩開我的長髮,雪白的脖頸裸露。
我、我不要…………
突然,『轟』的一聲,門被踹飛得老遠。
「喂!現在是怎樣?!」昴君怒氣沖沖。
「昴君,可以請你停止那破壞家具的行為嗎?」怜司先生嘆氣。
「這無所謂吧!我問你們在做什麼!」
「西洋棋比賽啦。獎品是那傢伙的血,雖然是三七分眼鏡男贏了很讓人不爽,不過新來的她自己也同意參加。」綾人君擺手。
「是啊是啊,而且說穿了,小賤人也是為了昴君你,嗯哼~是不是啊?小賤人?」
「什麼…?」昴君憤怒的目光轉向我,眼神中盡是不可置信。
或許是心虛使然,我避開了他的視線。
「所以說,我只是收下比賽的獎品罷了。」
「………」昴君發出了低沉的嘶吼聲。
「好了,請乖乖接受吧。」
彼時,怜司先生的牙正要刺穿,忽然又一聲巨響,是西洋棋盤碎裂的聲音。
黑白相間的旗子飛散各處。
「我可不知道那種事!喂,你!」昴君一個箭步向前,硬生生把我從怜司先生身邊拉開,力道之大彷彿整個手腕要被扯斷了。
「喂!新來的可是獎品耶,連比賽都沒有參加的你,憑什麼資格攪局啊?」綾人君大聲說。
「啊?資格?」昴君挑眉:「這傢伙是我的東西,是我的食物。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。」
什…麼?
「她的血可不是你的!」奏人君怒吼。
「哈?誰說不是的。」昴君露出挑釁的神情後,將我攬進懷中。
「…不要亂動…」昴君用只有我聽得到聲音低語。
咦?
還來不及反應,脖子已經被昴君的獠牙深入。
而昴君咬下的地方,正是之前被禮人君吸血的位置。
由於實在太過疼痛,我渾身僵硬,痛楚也更深。
「嗚……」
血……在流失………
實在是…沒法忍受……
在全身緊繃的狀態下我反射性地緊抱住昴君。
「嗯………嗯…………」昴君沒有停止動作,獠牙從脖子轉移,到處都被咬著,彷彿真的要被昴君吃了一樣。
昴君的鼻息放肆地搔弄著我的肌膚,無盡的吞嚥聲在我耳邊迴盪。
已經……撐不住了………
腰間一軟,本以為會倒下,結果昴君加重了抱著我的力道來支撐我的身體。
我現在全身緊貼著昴君。
「哎呀哎呀,真掃興。」身後傳來怜司先生的話語。
「嗯哼,小賤人露出了好舒服的表情呢。」
腦子亂糟糟的,剩下的記憶全然不清楚。
依稀只記得,昴君大吼著我是他的東西……
然後,好像被抱了起來…
臉頰貼著一個冰涼的東西,是項鍊嗎?
……是昴君…嗎?
昴君…………
為什麼……要這樣…………
啊,這麼說來…那次在學校昏倒,好像臉也碰到了什麼涼涼的物品……
所以……這次也跟之前一樣………是在救我嗎……是嗎……?
是…吧…………
呐,昴君……………
腦中天旋地轉,什麼都搞不清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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